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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同学们笑成一团，季莜就把头埋在课桌下偷偷难过

    最初的时候她喜欢画画，是因为陆阳说季莜是个小画家

    陆阳离开之后，季莜觉得她只有在画画的时候，才会忘记很多不开心的事

    　　种上灌木，栽上小草，让这些能在困境中生存的植物扎下根来，保水护土，逆转环境，褪尽落叶肥瘦土

    　　考试的前一天，洁的母亲又来了，虽然只住了一夜，她们母女俩却是谈了一夜，隔着那不厚的墙壁，我甚至听到了洁的啜泣声

    送走母亲，洁平淡地对我说，为了考试，她想暂时搬到学校去住几天，并要我一定不要去找她，她说考完试会马上回来的

    虽然十二分的不舍与不安，可我没有任何理由留她

    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街的拐角处，我的心空得想随便抓一把路边的杂草来填上

    　　白天的时候，白云在天上飘，地上一个个白房子随风飘摆，连同累弯腰的乡亲，还有他们布满沟壑脸上的微笑，一同散布在黄土深处

    />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想起桃花灿烂的日子　　夜里上网，收到济南的同学传来的照片，一湾清水畔，她半蹲在石头上，露出灿烂的笑容，头顶上的杨柳吐满了新叶

    照片说是昨天刚刚拍的，而这里除去风沙就仍比冬天还荒凉，那边已是春意盎然了好久，正是樱花烂漫的时节

    　　这时候桃花也已经开了吧，而我已经好多年没有见到它们了

    　　关于桃花的记忆，最早在何年，是不是那时候有我的风筝，已经很模糊了

    只记得，春暖花开的时候，大街上会有喊着照相的一个人，如同今天大街上转悠的收废品的人，因为那时候最好的外景就是屋后邻居家的那片桃园

    对于照相的这种奢侈行为，能映照一株或一片桃花来是很吸引人向往的

    那些年，每次去邻居家玩都能随时望见墙上挂着的关于桃花的若干照片，或是人映桃花层中笑，或是背倚桃花笑春风，都有灿烂的桃花和人的灿烂的笑容

    而我和弟弟是没有这样的照片的，唯一有的是我12岁那年靠在老屋山墙的合影

    　　我家后园也有四棵桃树，我能记起他们的时候可能就已经有碗口那么粗了

    每一年春天，他们都会和邻居园子里的桃花一起开放，却没有多少人来光顾他们，除了路过的蜜蜂飞舞几下，更不会在谁的照片里找出他们的影子来

    　　那正是我敢独自出门的时候，田野里的果苗拔掉的所剩无几了，只有一小片可能留做继续嫁接新品种

    在那里我时常遇到一个人，常常看他的嫁接，他告诉我那些奇形怪状的苗子已经嫁接了很多遍，以后说不定能结出很多样子的果实来

    我很受启发似的爬上了屋后的一棵野梨上，接上了梨和苹果的枝条及它们的芽，而旁边桃枝上的花骨朵已经显出很多将要开放的痕迹来

    　　桃花渐近了含苞欲放的时节，而树上的枝条还是上年秋后的样子，那时邻居正在百里外的青岛市区打工，自己的也是匆匆的修理，枝条还散落在园子里

    于是，我日日央求父亲去剪一下，其实，我一直妄想后园里的桃树能结出一个传说中的大小来，可是，父亲太忙，终也没有理会我

    　　我还是想起了一席果苗畔的他，也就天天带着风筝去他常常出没的地方

    他告诉了我他所认为的修剪要领，他说过村子的果园曾花很多钱请过修剪的专家，他是不敢恭维的

    　　我急匆匆收起了风筝，回家翻出来锈迹斑斑的剪子，独自去了屋后的桃园

    四周无人的时候，我会爬上其中的一棵，小心翼翼的剪掉我所认为的多余的枝条，连一个昏庸的园丁我也算不上，我只是在减少他们的痛苦

    我作贼似的担心起很多人的到来，其中有我的父亲，因为那四棵桃树出奇的高

    唯独他的路过，我会仍然待在正当工作的地方，对以灿烂的微笑

    　　很快满园桃花就要开放了，这时母亲给自己的任务就是看好后园里的桃花，不让小朋友折了去

    有一日，母亲大叫，说是桃枝都让人剪掉了，我便随父亲吃惊的去看，我告诉父亲那是我在好多天以前修剪的了，而那时母亲已经看过了好多次

    　　其实我很喜欢妩媚妖艳的桃花连成的那一片绯红的轻云，每年的这个时候我都会剪几枝桃花插在教室阳台的酒瓶里，花开时候映衬春游折回来的柳条，很是美丽，但直到落花归根的时候，我也没有正经的欣赏一次，只在花开的瞬间饰演着一个匆匆的过客

    我也常想在院子里栽一棵桃树，但奶奶是不允许的，相传很多年前有一户人家院子里的桃树上缢死过一个女人，从那以后再没有人在院子里栽种过桃树，我也的确没有见过有什么人家的院子里栽着那么一株桃树，或许那是真实的故事了

    而我的一株桃树结出很多种不同季节桃子的梦想也就这么破灭了

    　　我隐约记得那年春天干旱，而四棵桃树专门抽水浇灌是不值得的，父亲也就放弃了

    但是我和弟弟怎么也不忍心到口的桃子就这么没了

    我们在墙上掏了洞，用沙子筑了水渠，想引自来水去浇灌他们，弱小的水流顺着弱小的水渠，刚流到第一棵桃树的底下，就停水了，偌大一项工程就这么给荒废了，而流水经过的地方却让老槐树占尽了便宜

    于是，只好学着大人们去挑水，但我那时是没有那么大的气力的，只好一桶化作一担，晃悠悠送了去，但不久桶就掉到了井里，我不得以好像就放弃了

    再后来就是吃桃子，但又好像不是那一年的桃子

    　　我与桃花作别也是在风筝吊死的那一年春天，那一年我开始远离了可爱的暑假，那一年我上了初二

    　　我回到家的时候，桃树早已郁郁葱葱，花的影子是丝毫寻不到了

    那时候我很希望在枝头深处还有那么一粒桃子在翘头等我，然而我只见到了遗落的桃核和断掉的粗枝，才恍然，原来桃木如钢一样也是很软弱的，质地脆而且极容易被虫子吞噬

    　　再后来，我很少走进桃园，那里也取而代之了好多杨树

    百无聊赖的时候，我仍会踏进后园，我也发现了杨树层中又生出的一棵桃树来，却已经没有我高了，旁边曾经被我嫁接过的野梨也早已被砍掉了，连树墩也刨掉了，或许是已经烂掉了吧

    　　不知道邻居家桃花争春的照片是否还在，我已经好多年没有见到它们了

    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鲁青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2006年3月28日